第六十五回

郑鲍听到此处，心中不由暗想：&ldo;按照童双泉所说，这周肃竟然可以将那黑纱女人玩弄于自己的鼓掌之间，便好似一个情场老手一般，这可真是有些稀奇了!而且这样一来，周肃撇下李金凤与小女儿不管，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玩些风花雪月的勾当，也已是不容置疑的了。

看来周肃这家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，台上台下居然完全判若两人，以前倒真的小觑他了。

但是……他在电报公司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小职员，又哪里来这么多钱去吃霞飞路的高档西餐?&rdo;念及此处，忽然一个想法冲入了脑袋，连忙问道：&ldo;老先生可还记得他们每次吃好饭，都是由谁付的账?&rdo;童双泉道：&ldo;好像周先生从来不过问账目的，即使小费他也没掏过自己的口袋，次次都是那戴黑纱的女人给的钱。

我们猜想大约是周先生太有钱了，所以不屑于碰那些小钞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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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警员不由&ldo;嘿嘿&rdo;一笑，道：&ldo;这你们就猜错了，恐怕不是那周肃不屑于碰小钞票，而是他只有小钞票，根本付不起帐吧!&rdo;童双泉不由瞪大眼睛，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，道：&ldo;这……这……这……冯警官，你莫不是在说笑吧?周先生若是没钱，又怎么敢来天堂饭店用餐?&rdo;冯警员道：&ldo;老先生你也真是滑稽，被人卖了都还在帮着数钞票。

你刚才没听我们说么?那周肃不过就是电报公司里的一个维修工，一个月的工钱恐怕还没有老先生你的多。

他之所以能去你们那里吃饭，全赖那个黑纱女人有钱呀!&rdo;童双泉听了，仍旧半信半疑，将眼光转向郑鲍，道：&ldo;郑探长……这话可有点……可有点不着边际了，你们没骗老夫吧?&rdo;郑鲍摇头道：&ldo;我们当然没有骗老先生你了!只因实事就是如此，我心中有疑，所以才有刚才那一问。

&rdo;冯警员笑道：&ldo;这周肃在外面拈花惹草，攀上的竟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，光这些就已经够了不得了!可最厉害的是，他居然还能让那富家小姐对他百依百顺，不敢有半分违抗。

若不是周肃对付女人有些手段，便是那富家小姐的样貌生的丑陋无比，实在没人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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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双泉说道：&ldo;老夫倒觉得……那黑纱女人虽然未必就是美女，但至少模样也不会太丑。

&rdo;郑鲍奇道：&ldo;哦?老先生是如何知晓的?莫非……老先生看过那黑纱女人长的样子?&rdo;童双泉摆手道：&ldo;没有，没有，老夫哪里会看过那黑纱女人的样貌呢?只是那黑纱女人有时在左顾右盼之间，偶尔会露出些下巴和脖颈。

老夫见她皮肤白皙，柔美粉嫩，所以才有这番猜测。

&rdo;冯警员笑道：&ldo;哈哈!真想不到原来老先生也是个风流中人，连如此细微的地方都看得这般真切!&rdo;郑鲍白了冯警员一眼，出声呵斥道：&ldo;你这是什么话?可太不尊重童老先生了!&rdo;童双泉却是&ldo;呵呵&rdo;一笑，道：&ldo;无妨，无妨!少年人口无遮拦，那是胸无城府之象，算不得什么坏处。

想老夫我年轻时也是如此，但是我素来胆小，纵有这风流之心，却也没那快活之胆。

&rdo;他顿了一顿，继续说道：&ldo;只因老夫家中生有两个女儿，她们正好也都是青春年华，所以老夫的经验才多了一些。

方才妄作了这番猜测，倒教两位笑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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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鲍暗想：&ldo;这童先生可真是位仁人长者，虽然说话不免有些啰嗦，但也还真的是讲出了不少有用的线索。

&rdo;说道：&ldo;我以为老先生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，童老先生可还记得一些其他的事情?又或是他们吃饭时，都谈了哪些话?&rdo;童双泉道：&ldo;老夫我上班时都是在吧台之内调酒，而且饭店内又有乐队演奏，其他客人的喧哗噪声也是不小，倒真的不晓得他们都聊了些什么。

&rdo;他忽然用手指敲了敲脑袋，道：&ldo;嗯……且先等一下，有一次他们坐了一个离吧台最近的位置，那天乐队演奏的也是轻柔的曲子，倒是隐约听见了一些。

&rdo;郑鲍连忙问道：&ldo;哦?老先生都听见些什么了?&rdo;童双泉道：&ldo;起先他们也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，后来好像提到一个人名，好像是叫……叫什么&lso;凤&rso;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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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鲍只觉一阵激动，追问道：&ldo;可是&lso;李金凤&rso;么?&rdo;童双泉略一迟疑，皱眉道：&ldo;李金凤?好像是，又好像不是。

唉……时间久了，老夫我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。

只是记得当时听见那名字时，觉得很是俗气。

&rdo;冯警员插嘴道：&ldo;那多半就是了，我听见李金凤这名字时，也是觉得很俗气。

&rdo;郑鲍道：&ldo;天下间俗气的名字可不少，难不成只要是俗气的，就都是&lso;李金凤&rso;么?!&rdo;冯警员听郑鲍言语之间带了三分怒气，晓得自己又说错了话，连忙收住了嘴巴，不敢再乱出声。

童双泉道：&ldo;两位也不要着急，老夫我虽记不得那名字，不过……却能回忆起他们谈话的内容。

&rdo;郑鲍道：&ldo;那还快请老先生说说他们都讲了些什么?&rdo;

童双泉道：&ldo;若是老夫没有记错，他们大略是在谈要与那名中带&lso;凤&rso;的人分道扬镳的事情。

但是周先生一开始却很犹豫，满脸都是难色，还不时的摇头摆手，以示不可。

不过那黑纱女人却似乎相当的坚决，一直在旁不断的劝说。

两人来来去去足足僵持了半个多小时，周先生最后才答应了下来，神色间却依旧露出些勉强。

那黑纱女人见周先生首肯，显得极为高兴，甚至还大笑出声。

老夫记得她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，从未有过什么任意形骸的举动。

那天之所以会突然这般放任，恐怕便是因为太过激动之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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