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临心下一惊，他说的是玩笑话，可没想到会得到一个不玩笑的回答。

他连忙抬头看向少年，少年笑眼明媚，将喘了一口大气的话说完：“——的粥。”

卫临嘴角微动：“顾姑娘要是知道的话，肯定不会做给主子你吃的。”

卫宴时撸了撸小狼崽子，笑：“我带着诚意去找她。”

两人一狼走到街道上，通身别样的气质惹得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。

南泞镇上难得出来的富家小姐更是以帕掩面，眼神直盯盯看着玄衣少年，炽热得难以忽视。

待她们走过，卫临小心提议道：“主子，你下次出来还是带个面具吧。”

卫宴时没什么情绪看他一眼：“带了面具他们不就知道宴都的阎王又来了，到时候造成恐慌你去安抚？”

他对自己的恶名远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
卫临想想也是。

主子九岁那年听人说，他和丞相大人长得很像，气得差点把皇宫的墙草全撅了。

自那开始，便以面具示人。

小阎王盛名传到宴朝各地时，还附带一句阎王面丑，从不敢露出真面目。

卫宴时带着卫临走遍各大街坊店铺，林林碎碎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，暗地里跟着的几个墨衣卫都成了提物件的工具人。

挂饰，摆件，筷着，瓷碗，酒杯，字画……

卫临还没理清，他转脚又去镇上最好的木工坊定制柜台、立柜、方桌、条凳……洋洋洒洒几百两银票从卫临指尖飘过。

木工坊的老板笑得牙不见眼。

卫临见他家主子出了木工坊，还蹙着眉在想酒楼需要什么，卫临轻咳了声道：“主子，你确定不要先过问一下顾姑娘？万一人姑娘不喜欢……”

你的眼光。

总不至于为了一碗粥昏了头，壕赠千两。

被他这么一提醒，卫宴时眼里闪过一丝懊恼，他对着门口的老板说等会再做，然后坐上马车朝垂柳村方向走去。

刚到镇口，就碰上同样赶着马车的卫五。

两相对望，卫宴时坐上了卫五的马车，徒留卫临和驾着辆空马车跟在他们后面。

马车内，顾倾禾看着好几天不见的人，有些惊讶：“留白，你忙完了？”

卫宴时矜持地点点头，好似刚刚那个赶着要去垂柳村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
他面色平静道：“听卫五说你买下了好食酒楼，我来给你添喜。”

顾倾禾挑眉：“给我银子？”

卫宴时沉默。

酒楼需要的东西，他都想到了，唯独没有想到她要银子。

顾倾禾笑：“你怎么还当真了呢。”

卫宴时抿唇，将他先前买东西的账单一一递给她：“我买了这些，你看看，有不需要的，我折算成银子给你，还有没买到的，我再去买。”

顾倾禾将长长的单子从头看下，眼底的惊讶完全藏不住。

古董字画，玩物饰品，顶配的柜台桌子，天晓得她只不过是想开个酒楼挣点钱，而不是开给五星级酒店供人吃喝玩乐。

这怕是比她全部的家当还要多好几倍。

她将单子折回重新递给他，摇头道：“这些我不能要。”

卫宴时人生第一次送姑娘礼惨遭拒绝，他没经验，只能茫然追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顾倾禾道：“无功不受禄，我又没给你什么帮助，自然不能收下这份大礼。”

主要是太贵了。

她怕她还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