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实际上，他也确实无情。

白一尘一度怀疑他是个没有心的人。

不然为什么五年来只有他这么难过，这么痛苦?

分手以后，他每天都觉得心脏疼得快要爆炸，恨不得立即拿把刀来把它剜出胸腔，让它再也无法造孽。

白一尘常常想，他那么痛苦的话，时亦南会不会也和他一样痛?

而此刻他与时亦南靠得这样近，才悲哀地发现会痛的只有他一个，时亦南永远都不会痛。

第5章

白一尘为时亦南盛了碗粥，又给他递了调羹后才在他面前坐下。

&ldo;如果很多年以后，我们又偶然会面，我将要怎样招呼你?只有含着泪，默默无言……&rdo;

白一尘捏着调羹，修长的手指白得几乎可以透光，仿佛可以看见底下缓慢流淌的血液，柔和的光线在他脸上洒下细碎的光屑，绯色的唇瓣一张一合，用希腊语念着时亦南听不懂的诗句。

时亦南笑了一下，喝了口粥问他：&ldo;这是什么诗。

&rdo;

白一尘望着他，柔声回答道：&ldo;情诗。

&rdo;

&ldo;怎么不用法语了?&rdo;

&ldo;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。

&rdo;白一尘含着调羹，笑眯眯地对时亦南说道。

时亦南无奈地摇摇头，眼底一片宠溺，他余光扫过玻璃瓶里开得正艳的卡罗拉玫瑰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：&ldo;这束玫瑰很漂亮，男朋友送的?&rdo;

&ldo;不是，前天情人节，一个好朋友送的。

&rdo;

时亦南对白一尘的解释不可置否‐‐有哪个好朋友会在情人节送玫瑰?

白一尘瞧见他眼底的不信，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，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，喘着气问：&ldo;你该不会以为，我有新的男朋友了吧?&rdo;

时亦南挑眉：&ldo;难道不是吗?&rdo;

&ldo;当然不是，我没有新的男朋友。

&rdo;白一尘站起身，走到时亦南面前，主动坐上他的腿，勾着他的脖颈来了个缠绵的湿吻，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才微微松开，有些莫名的激动，说话的声音却很低，&ldo;一直都是你，一直都只有你……&rdo;

时亦南没听清他说什么：&ldo;一尘?&rdo;

白一尘笑着，牵着他的手蹬蹬地跑回了楼上，拉开那个抽屉，掏出里面的安全套和润滑剂放到时亦南手里：&ldo;你看看日期。

&rdo;

时亦南虽有些不解，但还是拿着瓶盒看了起来，令他错愕的是，这些润滑剂和安全套在一年前就过期了。

&ldo;这……&rdo;

&ldo;你再跟我来。

&rdo;白一尘不等时亦南说话，又拉着他手下楼，走到门玄处的衣架取下那件深灰色的大衣，递给时亦南让他穿上。

时亦南顺着白一尘的意思穿上了那件大衣，白一尘为他整理着衣袖，笑着说道：&ldo;你当年走的时候，什么都没带走，这件衣服其实‐‐&rdo;

蓦然间，白一尘的话顿住了，脸上的笑容一时也跟着滞住，他怔怔地拨弄着那截短了的袖子，接着把话说完：&ldo;……是你的。

&rdo;

时亦南望着白一尘怔愣的表情，心头忽然密密麻麻地泛起一阵心疼，他嘴唇动了动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但白一尘又很快笑了起来，轻松地说道：&ldo;你又长高了一些啊，四年前的衣服你现在都穿不下了。

&rdo;

时亦南握住白一尘的双手，将它紧紧地合拢在手中：&ldo;一尘，四年前‐‐&rdo;

&ldo;嘘‐‐&rdo;白一尘伸出手，挡在时亦南唇间，封住了他的话，&ldo;你不用解释的，我不会怪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