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一尘问他：&ldo;即使画的人不是你，你也不介意吗?&rdo;

&ldo;不介意。

&rdo;时亦南说，&ldo;我知道你想画的人是我。

&rdo;

白一尘微怔，垂下眼睛缓缓道：&ldo;你……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?&rdo;

时亦南这一次不敢再隐瞒他了，从头至尾地将全部事实说出：&ldo;知道有段时间了，我跟踪了你，知道你去夏天心理咨询室看医生，也知道……你不太分得清我。

&rdo;

&ldo;不太分得清?&rdo;白一尘觉得时亦南用的这个词真是很温柔了，但事实却是，他根本就认不出时亦南。

&ldo;你还记得你有一天从心理咨询室出来，遇到一个穿灰色棒球服的人吗?&rdo;时亦南告诉他，&ldo;那个人……就是我。

&rdo;

&ldo;是的，我记得，你还和我说话了。

&rdo;白一尘颤了一下，唇畔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苦涩，&ldo;我那个时候还在想，这个人好像年轻时候的你啊，没想到……那个人就是你。

&rdo;

时亦南听着白一尘轻飘飘的声音，也有些哽咽，他将白一尘的手握得更紧，和他说：&ldo;没关系的，你要是喜欢那个样子的我，我可以天天穿成那样陪你，多久都可以……&rdo;

&ldo;我喜欢那个样子的你……&rdo;白一尘轻喃着这句话，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般，他笑了一下，&ldo;原来我已经不爱你了吗?我爱的只是记忆中的，那时还很年轻的你。

&rdo;

白一尘说着，手里的画缓缓垂落，滚到地面上展开，那画里确实是时亦南‐‐穿着白色衬衫，年轻时的时亦南。

&ldo;时亦南。

&rdo;白一尘自重逢以来，第一次在时亦南面前连名带姓地喊他。

而时亦南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猛的一颤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自己是听不见声音的人，这样他就可以听不到白一尘的后一句话。

白一尘说：&ldo;我们分手吧。

&rdo;

时亦南僵在原地，保持着半跪的姿势，他和白一尘交握的手上还戴着两人的订婚戒指，而他们现在谈论的却是要分开的事。

并且时亦南知道，白一尘这一次是认真的。

&ldo;为什么呢……&rdo;时亦南颤声问他，&ldo;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吗?&rdo;

&ldo;我们要在一起，要怎么在一起?&rdo;白一尘很疲倦往后一靠，轻声地问他，&ldo;你和我继续在一起也不会再觉得快乐了，我只会伤害你，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了。

&rdo;

&ldo;我没有不快乐，你会伤害我那只是因为你病了，你不是故意的，我知道……你不是故意的……&rdo;

&ldo;我是故意的。

&rdo;白一尘告诉他，继续缓缓说着，&ldo;我以为我只能画得出你了，但是我还能画出别的人;我以为我已经认不出你了，但是我……还是能分得清你是谁的。

&rdo;

时亦南说：&ldo;你能认出我了……那不是很好吗?&rdo;

&ldo;不好。

&rdo;白一尘转过头，静静地注视着时亦南，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，&ldo;时亦鸣亲我的时候，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，他的吻太生涩，不熟练，没有一点你的影子，但是我没有躲开。

&rdo;

时亦南顿时怔住，愣愣地望着白一尘的眼睛，听他用温柔地声音说：&ldo;因为他像第一次亲吻我的你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