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菊花哪里愿意归还，再说她也没有这么多还，这么多年为了笼络王长山，她已经花去了大半，现在给王长山治病要花的也不少，叶泰清只负责治疗，所有的药需要他们自己去买，而且接下来三年的公分还得给一半，这简直是要割她的肉，当即就很不能直接死了算了。

“可以不赔偿，那就去公安局吃枪子吧！”

二队队长对于这个平时贯会偷奸耍滑的社员也不是很喜欢，他都决定，接下来几年，刘菊花就不要想着又轻省的活干了。

“你是故意杀人未遂罪，你男人是强拐儿童罪，你自己想想，这罪名去了公安局，可以吃多少枪子，上回城里有个人抢了人的包，里面才五块钱，都被枪毙了……”

二队支书直接恐吓说道。

吓得刘菊花都说不出话，只能哭喊着：“真没钱，长山是啥人你们谁不知道，我们家里能攒下啥钱？这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来的快！

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？”

抚恤金明明都给自己了，还能要回去一般，那个老婆子跟小崽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么多？也不怕吃的噎死了！

“没钱就算了，直接去公安局吧！”

村支书媳妇是队里最八卦的人，谁家的事情她都知道，所以王家的事情，村支书多少有些清楚，因此直接说完，就要让人拉了刘菊花去公安局。

刘菊花原本也只是诉苦，遇到真格儿的，直接就惊慌死错了，早知道就那么一推会出这么大的事情，她就不去程家了，为此只能哭泣的拿了一百九十六块钱，这是她仅剩的钱，当然她还私藏了二十块钱。

剩下三十四块钱，村支书是从王家老爷子手里挖出来的，直接威胁他，如果不还钱，叶泰清使坏不好好治，以后他就断根没孙子了，王老头虽然自私，可是也不愿意断了香火，只能骂骂咧咧的拿了三十四块钱出来，凑够了二百三，二队长就直接拿给了老石，让他去送回程家，听说六队外面有野狼群，他着实不敢去。

对于叶泰清应承了会医治王长山的事情，他也没有推脱，他不收诊治费，药全部由王家自己去买，所以有药效不好的药，他就会直接说出来，其中符合程家祖孙二人的药，他也会直接送到程家。

因为药钱的事情让王长山跟他爸爸之间有了不少的隔阂。

王长山因为身体无法宣泄，加上担心自己真的成了废人，心情越发糟糕，经常对刘菊花发火，时不时就会暴揍她一顿。

叶泰清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，可是对于刘菊花，他并不想参合他们的事情，就当做看不见，每次只是按时医治。

叶子看着原本忙碌的爷爷还要为自己的行事买单，就忍不住觉得愧疚，她明白爷爷的意图，爷爷并未埋怨她，只是想借机教导自己，掌握利器却不能随意伤人。

六队有狼群的事情，公社也有些担心，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向上面求助，老石也没阻止，毕竟这次狼没伤人，可不代表下次他们就不伤人……

对于能要回这么多钱，程婆子躺上炕上，已经算是满足了，对于叶泰清说了，她吃的药也都是王家买的药，心里就彻底释怀了，从前刘菊花一入门，她就发现这姑娘跟媒人介绍的不一样，但是毕竟已经结婚，儿子又常年不在身边，所以她没有想着收拾儿媳妇，后来老程没了，儿子也没了，她就更没精力去管这个已经有外心的儿媳妇，她带着儿子的抚恤金再嫁，程婆子没有阻止，不管怎么说，人家把孙子给她生了，还有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，程曦总有一天会长大，她希望看在这些钱的份上，这个儿媳妇能有些良心，可这么多年下来，她心里的这点儿念想已经全部没有了。

“你爷说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，有些人就是亲缘浅薄，这没啥？咱一样能长大，过得比他们还好。”

程婆子看着孙子，心中无比的怜惜，自己不知道能抗几年，程曦以后没有任何靠得住的亲人了。

程曦没有吭声，当日他原本很好奇自己的妈妈是怎样的人，可那个女人一进来就没有看自己一眼，只想要要钱要粮，她那个丈夫到处翻转，程曦当时都傻掉了，他想过千种万种可能，他妈的日子不好过，所以这些年没看过自己，或者是她怕看了自己伤心……可当她打奶奶的那一刻，当那个男人抱走小叶儿的那一刻，程曦就彻底明白他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。

“你还疼不疼？”

程曦跟奶奶都没法起身，村里就安排人给他们送饭，当然按照程婆子的性子，大家都不反对，反正程婆子也不白吃自家的东西。

叶子原本一开始就像过来看看程曦的，可是却被爷爷关在家里教育了这么多年，这还是爷爷看她把自己说的话都背下了，才放她出来，叶子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黑小子。

看着他躺在床上，身上被爷爷用的木板捆着，就连忙问。

程曦见了叶子，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之后，才问：“你没被吓到吧？”

王长山被长虫咬的事情他知道后，就很担心叶子，毕竟之前叶子那么害怕，他一直都很愧疚。

叶子叹口气上前拉着他的手，想到他那糟心的生母，忍不住有些不忍心，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。

程曦对着叶子倒是没有对这奶奶那般懂事，牵着叶子的手，听着隔壁奶奶跟叶子奶奶的交谈声，红着眼睛，轻声说：“小叶儿，你知道么？我没妈妈了！”

“那我妈妈分你一半……”

叶子刚说一半就沉默了，她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，虽然为他们所做的事情而感到骄傲，但是有时候看着爷爷奶奶力不从心的时候，就格外的想念，心中偶尔也有一丝丝的埋怨，有着成人灵魂的自己，在知道他们所做的伟大事业都如此，爷爷奶奶心中又是何其思念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