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哇，这么多。

&rdo;两个大荷叶，包着鼓鼓囊囊的新鲜河虾，打开就活蹦乱跳。

顾采薇惊喜地说，打开钱袋，对面前几个八九岁的男孩说：&ldo;来，一人两个铜板。

记住，不准去河水深的地方，要不下次不给你们糖吃了。

&rdo;

孩子们看到铜板都很高兴，这意味着回家可以得到大人的表扬。

听顾采薇说到糖，都流着口水，眼巴巴地看着她。

顾采薇用胳膊肘碰碰宋铎，见他假装没感受到，仰头望天，又低头对孩子们说：&ldo;糖在宋叔那里，跟宋叔要。

&rdo;

几个孩子看看宋铎，你推我我推你，既害怕宋铎的冷脸不敢上前，又舍不得难得吃到的糖。

&ldo;表哥。

&rdo;顾采薇有点郁闷了，&ldo;你要留着自己吃了么？&rdo;

&ldo;拿去。

&rdo;宋铎生硬地把荷包塞到一个孩子手里，大步往前走。

&ldo;这个人！

&rdo;顾采薇跺跺脚，把孩子倒完糖还回来的荷包接住，小跑几步追上他，&ldo;别扭

！

不别扭能死么！

&rdo;

回到家，顾采薇像只辛勤的小蜜蜂，在厨房里忙活，宋铎洗去身上泥土，坐在炕上望着她，眼神却透过她，思绪飘了很远。

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，想起已经故去的慈爱的母亲，想起在宫中成长中的谨小慎微，想起十一岁时候被舅父抱在马上，一路西行进军营，触目所及，只有漫天的黄沙和粗野的汉子……

他已经忘了，什么叫做温柔相待，柔肠百转。

那些故去的生命，那些难以忘却的耻辱记忆，那些鲜血洗礼过的仓皇与冷漠，在这样一个炊烟袅袅、满院夕阳的温馨院落中，统统涌上心头。

宋铎握着手里的剑，手背青筋暴起。

&ldo;表哥‐‐&rdo;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顾采薇婉转脆亮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，&ldo;来帮帮忙。

&rdo;

思绪被打断，那些凄苦和悲壮瞬间溶于空气中，&ldo;君子远庖厨&rdo;的教条也被放到一边，宋铎慢腾腾地来到厨房，见顾采薇正对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泥疙瘩，眼睛发光。

&ldo;表哥，帮我砸开，太硬了。

&rdo;她递上一把小斧头。

&ldo;退后。

&rdo;宋铎见她头都快凑到泥疙瘩上，口水也要流出来，忍不住训斥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