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恩哪里得到过如此待遇，白面条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年了，跟别提有人柔声细语地问他&ldo;好不好&rdo;，他忽然觉得，大概有娘亲，就是这样的感觉吧。

他鼻头一酸，泪水就啪啪滴到地上。

阿媛站在地上看得清楚，拿着帕子替他擦擦泪水，嗔道：&ldo;傻孩子，哭什么。

跟着大姑娘，面条管你够！

以后记着大姑娘对你的好就行，快脱了鞋去坐，我给你下面条去。

&rdo;

怀恩抽抽鼻子，在脸上抹了一把，别扭地说：&ldo;小……我，我才没哭。

&rdo;脱了鞋，像条泥鳅一样，一哧溜上了炕，在炕边坐下。

明珠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，就见他抱着膝盖坐在了炕上，目瞪口呆。

阿媛笑着去厨房了，顾采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怀恩说着话，明珠也不时好奇地插嘴。

怀恩跟着戏班走过很多地方，记性又好，说起各地的风土人情，还有奇闻异事，滔滔不绝，听得两人都很投入。

&ldo;面来了。

&rdo;阿媛很快把卧着两个荷包蛋的手擀面端上来，上面还飘着几片厚厚的肉片，满满一大海碗。

&ldo;给我的？这是给我的？&rdo;怀恩看这丰盛的一碗面，以为是先给顾采薇，见阿媛把碗放到自己面前的炕桌上，不敢置信地问。

&ldo;快吃吧，两位姑娘这么晚不用东西了，不好克化。

&rdo;阿媛笑着在他对面坐下，眼睛里带着母亲的慈爱。

顾采薇看了一眼，对她说：&ldo;这么晚，你做这么一大碗，怕撑坏他，去找个碗筷挑出来些吧。

&rdo;

怀恩连忙把面抱在怀里：&ldo;姑娘，不多不多，过年时候，面条管够吃，我能吃这么三大碗呢。

&rdo;小眼神可怜巴巴地，唯恐顾采薇不让他吃，被热碗烫得手都有些红了，也舍不得放下。

&ldo;快放下。

你个傻孩子。

&rdo;顾采薇笑着说，&ldo;烫坏了，没人跟你抢，都是你的。

&rdo;

阿媛也笑着说：&ldo;咱们穷苦人家的孩子，只有饿死的，还没听说撑坏的。

我有数呢。

&rdo;

怀恩连连点头。

&ldo;快吃吧。

&rdo;顾采薇笑着说，&ldo;也该让明珠看看，看他吃饭多香甜，省得每次吃饭跟吃药一样。